千山暮雪，梦里红妆的结局如何？

54、不容错过的结局2 ...
　　我的震惊远远大于自己的承受范围，当我看到那个人竟然是师傅的时候，我没有任何表情。
　　
　　看来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在我愣神片刻，师傅已然飘到我和睚眦的面前。
　　
　　他依旧如从前那般。银发慵懒地披散在肩头，没有任何表情地扫过我的脸，落在睚眦的胸口上，淡漠地说道：“大块头，你伤得很重。”
　　
　　当我听到“大块头”三个字，我心中的万般狡辩和自欺欺人的借口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事实已经在告诉我，师傅就是六爷！！
　　
　　我需要震惊吗？此时的我无比清醒，心尖尖都在抽痛。这种痛不比刚才睚眦受伤时的感觉，这种痛还有另一种方法叫失望。
　　
　　睚眦握着我的手冷哼：“都是托你的福。”
　　
　　“我并不想杀你的，大块头。”师傅淡漠地表情让我入坠万丈深渊。
　　
　　“那你想杀我，对么？师傅。”
　　
　　师傅一怔，却并不看我，他阴厉的眼眸停留在我的手腕上。
　　
　　我从睚眦的手中**，睚眦条件反射地又来抓，然而落了一空，我已经跳出数米之外，向阶梯下冰玉棺里的那个“我”走去。
　　
　　我站在“我”的身边，抬头仰望着他俩，开口道：“你不说，那就由我来说吧！”我望了一眼“自己”，坐在阶梯上，继续说道：“这个陷阱还要从梦魇山说起。古荧村之行其实就是为了找一样东西，就是这个……”我抬起手中的睚眦剑，对准他俩，“师傅一直想得到睚眦剑。因为里面封印着睚眦。却没想到被我阴差阳错地找到，还被我的血解除了他的封印。但是让我至今也想不通的是，师傅为什么要得到睚眦剑？”
　　
　　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师傅明明已经得到了睚眦剑，还处心积虑地编织了一个天大的谎言来说是梦境。然而他又突然改变了最初的想法，为什么还要把睚眦剑还给我，又认识了睚眦。一定是发生了突变。
　　
　　师傅和睚眦双双看着我，听我说着。
　　
　　“直到刚刚我看到‘自己’躺在棺材里，这一切的迷局就都打开了。这个女子我在师傅的房间里也见到过她的画，她一定是师傅最爱的人吧。想来当初是师父与荒王爷一起设下了这个阴谋，用冰玉珠子骗我来此一行，把我一步一步推到陷阱之中。所有人都在杀我，他们背后的老板就是师傅你，对么？”说着说着，我心中泛酸，泪如泉涌，哽咽不止：“可是，它一定还有个前因的。为什么要杀我？师傅……”
　　
　　我的眼中全是泪水，心中全是伤痛。
　　
　　睚眦和师傅已经在泪水中朦胧一片。
　　
　　过了好半晌，师傅清冷的声音传来。
　　
　　“她叫璞言。”
　　
　　璞言亭……就是为了纪念她的。
　　
　　“为师已经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死的了，正如我已经记不清，自己今昔几何。虽然我叫千岁，可是已有上千年了么？大块头……”
　　
　　师傅略微偏过头，用余光看向睚眦，睚眦虚弱的身子稍怔。
　　
　　我也愣住，睚眦也知道这一切么？？
　　
　　为什么？为什么……
　　
　　“大块头，你还没告诉九儿，你为什么被封印吗？那不如我替你……”
　　
　　“不用！”睚眦怒吼着打断师傅的话，过度用力扯到了他的伤口，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咳……妞。我……”
　　
　　睚眦欲言又止，张开得嘴愣了半晌，一咬牙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
　　
　　这个开头很俗。
　　
　　“确实已不止千年之久了，我为了心爱的女人犯了杀戒，杀三界生灵，嗜血成魔，最后被天龙取肋骨封印在睚眦剑中……一封就是千年之久。”
　　
　　“那个女人就是……”我迟疑地开口问道：“就是璞言？”
　　
　　睚眦眼中的惊慌已经告诉我答案。
　　
　　我该死的蒙对了。然而这还不够。
　　
　　“你和师傅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我不自觉抬高的声调充斥着我的悲伤。
　　
　　我悲愤地扭过头不去看地面上的两个人，说不上什么心思地看向棺材里的自己，虽然她同我长得一模一样，但她的气质是我远远及不上的。
　　
　　她活着的时候一定很美。
　　
　　似乎一切都明白了，我心中的酸楚泛着苦，很苦……
　　
　　“所以你爱的并不是我，而是她，而我只不过是替代品，或者我帮你解除了封印，一切只不过是报恩？”
　　
　　“不对！”睚眦大吼，急忙连下两个阶梯，我也吼了过去，“站在那里别动！！”
　　
　　万念俱灰的我多么希望，此时在棺材里的是我，而不是她！
　　
　　睚眦就站在那里，表情比我还悲痛，血色红眸刺痛着我的心，“妞！！她就是你，你就是她呀！”
　　
　　他这是什么意思？
　　
　　师傅在一旁解答着我心中的疑问，“你是璞言的灵魂碎片。”
　　
　　灵魂碎片……我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所以，你杀了我就能救活你的心上人是吗？”
　　
　　师傅的眸中一片冰霜。
　　
　　“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师傅。何苦编下所有的谎言和陷阱，只是为了杀我……你只要说一声，我的这条命……”这颗心……“都是你的。何苦呢。你们都是何苦呢？”
　　
　　我不过是他们所爱之人的灵魂碎片，我吼得歇斯底里，心如万箭穿心。
　　
　　这个真相果然让我生不如死。
　　
　　那我还等什么呢？大家都盼着我死，索性就死了算了！
　　
　　我拿着睚眦剑，对着自己的脖子一抹——
　　
　　在剑离脖子只有一寸的距离时，却听“嗖”地一下，一个东西打在我的手上，我手中的睚眦剑应声掉在地上。
　　
　　是墙上那颗冰玉珠子。
　　
　　“你死了，并不能让璞言活过来。”
　　
　　师傅已经走到第四层阶梯上，“只有用你手中的睚眦剑打开冰玉珠子，用九龙虫和着你的骨血……璞言才能活过来。”
　　
　　我：“……师傅。”
　　
　　原来这就是他非要得到睚眦剑的原因。
　　
　　“你告诉她这些做什么，你当真要害死她才甘心嘛！！！”睚眦扑上来抓过师傅的领子，一拳打在他万年不变的脸上。
　　
　　师傅被睚眦一拳打倒在地，却还是说道：“大块头，你以为你被封印在那把短小的剑中，这天上地下就属你受的苦最痛是吗？！你是不是以为我活了千百年，每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躺在这里，一世又一世地等待她的灵魂碎片转世，我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了是吗？可是我的苦我的痛我的孤独我的冷漠又有谁能懂！！！”
　　
　　你的苦你的痛你的孤独你的无奈……我懂啊！我何尝不比你更加心痛……
　　
　　师傅突然从地上捡起那把睚眦剑飘到我面前，“没错，一切都是我做的。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在设计你。设计把你收为徒弟，设计你去梦魇山解除睚眦的封印，甚至和荒王爷设计你来鬼墓就是为了取你的血来救活璞言。”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可是师傅明明是要杀我，为什么在他是六爷的时候，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
　　
　　“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千百年，我不是人，我就是一具会喘气的活死尸而已。我早已没了情感，我甚至连星华都设计圈套里，只为杀了你。”
　　
　　“不!我不要听！”我不想再听这个真相，它让我生不如死。
　　
　　“就是因为你有一张璞言一模一样的脸。我已经对你忍让许久了，你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灵魂碎片懂吗？你注定要消亡……”
　　
　　师傅琥珀色地眸子似乎会摄魂，将我的灵魂撕扯碎，“你不是想为星华报仇吗？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拿着它……”他把睚眦剑塞进我的手里，用自己的手掌包**我中，将剑尖对着自己的心口，“杀了我，就可以报仇了。你也不用死……”
　　
　　我噙着泪，想抽回颤抖地双手，摇着头哭喊起来：“不，不要……”
　　
　　下一秒，那睚眦剑又对准了我的胸口，师傅阴冷地笑道：“你不杀我，我就杀了你……”
　　
　　“不！”睚眦突然呐喊。
　　
　　我浑身一震，条件反射下反手一戳，睚眦剑就全部没入师傅的胸口上，师傅似乎没有痛楚地一愣，松开了双手向后退去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突然……突然仰头大笑。
　　
　　那笑声是如此的放浪形骸，似乎他等这一天很久了，他踉跄两步跌倒在璞言的棺材旁，嘴角沁出一抹血丝。
　　
　　他用最温柔地眼神看了一眼她，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千年的心愿，表情安详地闭上眼。
　　
　　“不……师傅！”我终于反应过来刚刚我做了什么，我竟然杀了……杀了师傅！
　　
　　“师傅！！”我正欲走过去看他，师傅又慢慢睁开眼，淡漠地瞥了我一眼，“我还没死呢。”
　　
　　听他这么说，我竟然笑了，他还活着。
　　
　　刚缓了一口气，墓室里的地面突然一阵，只见墙壁上从左到右迅速坍塌，阶梯一层层从地上翻滚起来，天顶上的银柱也跟着砸下来，络在地上陷出一个又一个大坑。
　　
　　“快走。”睚眦最先反应过来，抓起我的手躲过银柱，师傅却从一旁抓起我另一只手朝着反方向拽着，“快放手。我知道出路。”
　　
　　睚眦一愣，师傅趁机把我从他手中拽走跑到黑檀木棺材旁，将我塞了进去，“里面有暗道，快走……”
　　
　　“师傅！”我慌忙地捏住他的衣角，“一起走。”
　　
　　睚眦这时也跑过来，吼着：“还愣着做什么！快下去。”
　　
　　睚眦用力地把我的脑袋摁下去，紧接着跳下来，我俩同时回头透过棺材口看到师傅却还不下来，我扯起嗓子喊道：“快下来！”
　　
　　师傅却是一愣，冲着我和睚眦忽然一笑。
　　
　　那笑就如我第一次见他时的一模一样，妖惑得令人动心。
　　
　　只见无数根银柱砸了下来，棺道强烈震动起，我眼前一黑——
　　
　　“睚眦，你说师傅真的被埋在鬼墓里了吗？”
　　
　　“那个老不死的……”
　　
　　“也许他正守护在璞言的身边。”
　　
　　“那个老不死的……”
　　
　　“其实师傅并不怕死，他只是害怕孤独地活着。”
　　
　　“那个老不死的……”
　　
　　“……”
　　
　　“那个老不死的……”
　　
　　“睚眦，那你爱我吗？”
　　
　　“那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