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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殡抬棺材,中途落地为什么是犯大忌?

首先说明一下,我姓劳,住在广西一个偏僻村子。村子坐落在半山腰上,周围除了树就是山,多数人还住着泥砖瓦房,算是很落后的了。下面我所说的故事便是与死人有关,很真实,内容算不得上恐怖。

刚迟去工作回家,本想好好地休养几天,那知道事情接二连三地找上门,心中很是不爽。

早上,天刚亮就有人敲响了我房间的门,我朦朦胧胧地醒过来,心中满腹怒气,大声喝问:“干什么?”

门外响起了**声音,她说隔离屋办事,要我去帮忙。

我心中很不情愿,心中只骂隔离屋的那些混蛋,刚回来就不让人好好休息,消息还他妈的鬼灵通。我问:“到底有什么事情?我困死了,有事等会儿再说。”说完便蒙头而睡。

过了一会儿,门外又响“咚咚”的敲门声,依旧是奶奶叫我起床。

我心头窝火,埋怨一句爬下了床,打开门只见一头白发的奶奶正站在门外,我问:“隔离屋到底有什么事?”

这时奶奶忽然将声音压低了,凑到我耳边有些神秘地说:“隔离屋的那个林蓉今天早上去‘南阳’了,叫去帮忙,我年纪大了,不然也不用你去。”

“南阳?”我整个人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醒转“所谓的南阳就是西方的极乐世界。”

我心中一惊,睡意全无,暗道,那林蓉才六十多岁,回来的时候还看见她好端端地驻着拐杖在路边捡榄子呢,这仅仅一晚上的功夫怎么说去就去了?

榄子是本村的土特产,果肉能吃,内核能买钱,是村中老人的主要收入之一。

我问奶奶那林蓉到底是怎么死的?奶奶只是摇了摇头说自己也不太了解,听人说是睡着睡着就死了,第二天早上大爷叫她起床的时候,发现她的身子已经凉了,被子还好好地盖在身上,也不见有什么挣扎。

大爷就是那死人的老伴,六十多岁年纪,身材曲搂,耳朵已经很聋了,每每小声些说话,他都听不见。

奶奶说:“人最好就像是林蓉这样,安静地死去,不用到**院活受罪,让子女牵挂。”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隐隐约约中能感觉到奶奶此时的心情。

我晃了晃脑袋,村中既然出了这等事,我自然不能再睡觉,谁叫我犯贱吃不了苦呢?别人都是踏踏实实地工作,过年才回来,而我却在半路就打了退堂鼓。估计这会儿,村中也就只有我这个不打工不读书的帅小伙子了。

匆匆地洗了把脸,也顾不得吃东西,便朝隔离屋赶。

奶奶从背后叫住了我,将一把树叶塞进了我手中。

我拿着手中的树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好端端的,奶奶怎么会给我一把树叶?我肚子虽然饿,但也不至于让我吃树叶吧?

这时奶奶很是严肃地警告我道:“将这树叶戴在身上,不要丢了。”

我有些好笑道:“这龙眼叶子要来到底做啥?也不能吃。”

奶奶说:“你去帮忙的,身上带点绿,顺顺利利,其他去帮忙的人身上都会带这个。”

“哦,我以前也去帮忙过几次,怎么也不见你给我带这个?这次怎么要带这个了?”

奶奶没好气的说:“谁说没有?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吗?”

“有吗?”我**脑袋,不敢再答话,揣着一大把树叶出了门。

说实话,要帮死人家做事情实非本人所愿,但村中规矩是这样,上屋有事下家帮,推了也推不了,况且这事情也不好推。

天色阴沉,凉风飕飕,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睡觉了。

从我家到大爷家的屋子得行一小段的山路,路旁长满着高大竹子,地上铺着厚厚落叶,风一吹,竹子摇摇晃晃发出“吱呀吱呀”的怪响。我不由得加快些脚步。

奔丧之家是一处四合屋子,就是几块泥砖堆起来,上面盖着瓦片的土屋。正中一个大门,两面便是偏房,再里面一般是地坪,地坪之上是大厅。一般这种屋子都能住好几户人家,各占一方互不侵犯,闲着的时候就聚在厅中聊天打屁。

这个时候门内板凳上坐着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大概应该就是木工了,为了省钱,村中出了这事情的,一般都是请木工来做棺材,木材是自己的,这样比从外面买下整个棺材要便宜得多。毕竟农村比不上城市,将尸体火化装入个破罐子随便找个地方洒掉就可以了。

况且就算能真的火化,人家也未必能愿意,农村人思想不同城市人,他们守旧,多数人都相信鬼神之说。

我在厅中转了一圈,见时间还早,出了自己外帮忙的人都还没有来,木工们在门两旁闷头捧着个大竹筒抽烟。大概是因为与棺材接触多了,在他们身上都霓漫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我不想与这些人纠缠,抽了根烟定了定心神,便直奔管死人账的柜台而去,掌管柜台的是村子中的族老,看到我来,便笑着打招呼。

我递了烟,问了好,族老才慢悠悠地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红包给我。我接过红包立刻放入兜内,然后不动声息地退了出去。

这收红包是个规矩,所有来帮忙的人,第一时间都得领了红包戴在身上才能开始忙活,这样才能顺顺利利。红包的数目当然不会很大,一般是一块钱,用红纸包好就可以了。

折叠红包也很讲究,不过也不算太难,我以前跟人学过,看几遍就会了。

收了红包,我便端在屋子外的树下抽烟,看着屋主人在忙活。

林蓉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两个孙子,一个孙女,现在两个孙子已经从外地赶回来,儿媳妇在洗菜做饭,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出了这种事情,他们脸上当然很少会露出笑容。

我估计自己是来太早了,屋子中除了木工之外就是屋主人,其他来帮忙的人还没有来。我也不好意思主动去问屋主人找活干,况且这种活儿还是少干为好。

屋主人叫我在门口坐会,早饭马上就能做好。我自然不想跟那些木工待在一起,也不敢四处乱窜,若一不小心撞入那死人所在的房子,很不吉利。

好不容易等到早饭弄好,那些帮忙的人才陆续赶来,洗了手,拿了红包便去吃早饭,这时我不得不感叹这些人的时间观念还真准。

我也跑去洗手,准备吃东西,那知道的这个时候却有人在背后叫住了我。

我转身一望,原来是大爷,心中就知道有些不妙。

大爷找我果然没有好事,他居然叫我跟他去抬那做死人棺材的木板,我四周望了两眼,见所有人都跑去吃早饭了,就剩下了我自己与大爷两人在屋子外。

我小声嘀咕道:“抬木板不是那些木工的事情吗?”

我这话本来是想故意说给大爷听的,那知道他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转身就走,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是一个**,心中不由得直骂娘,只能硬着脱皮跟在他的身后。

做棺材的木板是死人生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村子中的老人很聪明,过了六十之后都开始准备自己的后事,有些老人一天到晚地往山上跑,寻找自己死后所居住的墓穴,有的甚至为了一个好的墓穴而相互争吵起来,什么话都骂。

我想这或许是村中所有老人的无奈,也是他们永恒的悲哀,人还没有死就得准备自己的后事了。

垂老等待死亡的老人,他们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他们难道不怕死吗?我想没有人会不怕死吧,但死亡总是一件令人悲哀,令人无可奈何的事情,你总得该面对。

藏棺材板的地方是在大屋子旁边一处偏僻阴暗的小屋,是平时养猪的,现在猪已经买了,屋子便空着。大爷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紧跟在他身后。

小屋子内很暗,大概是因为屋顶之上满是落叶遮住了朝天窗的缘故。我跟着大爷走进屋子内,只觉一股草叶腐臭味,还有猪骚味迎面扑来,不由得捏住了自己的鼻子,胃内一阵的翻江倒海,真不是一般的臭。

大爷并不在乎这些,正在小屋子中倒腾着摆放在地上的木板,一言不发,我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所以也没有和他说话。

小屋子破败,竟连电灯也坏了,过了一会儿,我的眼睛适应了屋子内的黑暗,大爷已经从地上拿起了一块木板递给我,我接过木板偷偷地打量他的脸色。

只见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眉目低垂,显然是已经哭过,他叫我将棺材板拿到屋子外晾着,我照办了,谁叫我这么倒霉呢。

这棺材板不是一般的重,我大约估计下手中的这块得有二三十斤左右,四五寸厚,两巴掌宽,六尺多长,比寻常的木板要厚了数倍左右。

我重新走入黑暗的小屋子内,看见地上摆放着高高的一堆木板,全都是像刚刚搬出去的那块无二,我心中暗道:“它姥姥的亲大舅,这么多木板估计能做好几副棺材了。”

我一块一块将棺材板从屋子内搬出来,期间大爷也和我说了几句话,都是问我工作怎么样之类的话,我含糊地回应了。

大概搬了六七块左右吧,再次进入屋子的时候只见大爷正背对着我**自言自语地道:“我如果知道她昨天晚上要走的话,我就一晚守着她了,好端端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没留下一句话……”

我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难道不是住在一起的吗……”我话出来之后,才觉得不对,马上住了口。

也不知道大爷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依然是背对着我,自语自语道:“昨天晚上她还好好的在看电视,睡觉前还说‘明天要起早身,煲粥给儿子和孙子吃,好去工地切砖’我今天早上醒来,也不见她人在火灶,以为她忘了,便去叫她,那知道……”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我敲门叫她‘林蓉起身了,给啊强煲粥好让他去工地,我叫好几声也听不到她回答,进入屋子内只见她还躺在床上睡觉,我伸手一摸,噢屁呀!人都已经凉了……”

他儿子阿强在村外面有个新屋地,正在建造中,所以林蓉每天都会起很早,煲好一大锅的粥给强子和孙子充饥,这一天却是例外了……

听着大爷的自言自语,我心中有些发毛,张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面塞着似的,说不出话来,胸口也闷得难受。

这个时候,我身后来了一个木工,看着地上晾着的棺材板,问我:“木板都拿出来了吗?”

我回答道:“都拿出来了,不够的话,里面还有。”

木工点了点头,从衣兜里面拿出了一把破尺子,一支黑色铅笔,便端在了地上量那些板子,我心中好奇,便凑近了些看。

木工量着,量着,脸色忽然变了变,低声道:“这木板上怎么这么多黑蚁?”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地上的棺材板上爬满了黑蚁,密密麻麻的,心中不由得一惊,朝手上望去,果然发现了好几只黑蚁。

木工用手翻棺材板,发现木板的背面的黑蚁更多,用成千上万这个词来形容再也贴切不过了,他仰头对我吩咐道:“小伙子,快拿扫把将着木板上的黑蚁扫了,可惜,这么好的材料,却让这黑蚁糟蹋了……”

我对他说:“我不知道扫把在哪……”其实就算我知道扫把在那里,也不想去拿,这个时候,大爷刚好拿着一块棺材板从小屋子里面走出来。

木工马上从他手上接过木板,摔在地上,顿时无数的黑蚁从木板上摔落地上,他对大爷说道:“这木板怎么这么多黑蚁,你肯定是没有将它们晒干就收起来吧?”说完他走进了小屋子,果然看到在地上摆放着的棺材板满是黑蚁。

我在后面建议道:“用‘黑旋风’或许能管用。”

大爷就去拿扫把和黑旋风。

木工将地上两块棺材板并在一起,用铅笔做了记号,说:“这块是地,还需要天,和两面墙,两块隔板,被黑蚁弄坏的板子能做隔板……”

我在旁边想道,这木工所说的“地”应该就是棺材底部,“天”便是棺材盖,“墙”和“隔板”就是棺材的四面了。

木工做好了记号,便叫我将木板搬到大屋子的地坪上去,我虽然极其不愿,但这时身旁没有其他人,也只好扛着两块木板走了。

还好后来族老也过来帮忙搬,不然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搬的话,还真有种撞豆腐的冲动,这种活可不是寻常人能干得来的,最低限度也得有些力气才行。

将棺材板搬到地坪上,木工便开始忙活了,这个时候帮忙的人也吃完早餐陆续忙活,我洗手吃了早饭,接到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上街买东西!”

同行的还有两个人,一老一少,算起辈分来,一个是我三叔,一个是我堂哥,至于我们要买什么东西,当然是办丧所需要的东西,比喻红布、白布、麻绳、长明灯、电筒、醋、黄油、香料、五彩粉笔等,当然还有吃的东西。

我们是去城市买东西,要走一段山路,一段公路,代步的工具是摩托车,来回得要一个多半小时,加上买东西所需要的时间,估计要花上三四个钟头。

因为我的车子轮子爆了,所以便开大爷孙子的那辆摩托车,三个人,三辆摩托车,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山路崎岖,若是驾驶技术不过关的人根本就走不了,我的技术也还算可以,平时车两个成年人从山脚下爬回来也不成问题。

一路上,三叔问了很多关于我工作上还有个人生活上的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反正他也不知道我做的是什么,天花乱坠的怎么说都可以。

三叔的家在公路旁,他母亲开了一间小铺子卖杂物,刚好我们这次要买的东西在她铺子中也有,所以便在三叔的家中停了下来。

我只负责车东西,至于买东西我就不管了。

大概抽了两支烟的时间吧,三叔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满满的一个麻袋,他对我和堂哥说:“谁先将这东西车回去?让一个人跟我上街就可以了。”

我本来想说让我回去,但忽然想起手机似乎没有花费了,刚好上街充话费,所以便让堂哥车东西回去,我和三叔上街。

但在上街的路上我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停下车将全身搜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好像是掉在了三叔的铺子中。

我追上了三叔,让他打电话回铺子问,但电话里面的回复却是没有,这令我不由得有些心急起来。

虽说是部**,但也花了我三四百块呀,而且是刚刚买的,就这样丢了,我心痛呀!

若是路上掉了,这公路上人来人往的,估计是不可能再找回来了。

三叔怪我粗心大意,问:“要不要给我手机打个电话?或许捡到的人会送回来也不一定。”

我爱面子,摇头假装不在乎道:“回不来了,这老天爷注定是要让我换新手机呀!”其实那时我钱包里面最多也就只有二十块,还是冲话费用的,别说买手机,估计连手机的电池都买不起。

一路上我的心情显得极其的沉痛,买了东西便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暗地里找遍了自己所到的每一个地方,抱着万分之一的机会希望能将手机找回来,但结果却让我失望了。

我端在大树之下抽闷烟,地坪上木工所做的棺材已经渐渐地成形,来帮忙的妇娘(结了婚的妇人)正在准备午饭。

这个时候一人在地坪的角落处朝我招手,我心情不好,不想理人,妇娘却叫道:“啊锋,快来这里帮忙杀鸡,我们不敢杀!”

“靠!杀个鸡都不敢杀!”

我心中不由得大骂,但还是走了过去,拿起菜刀帮他们杀鸡。

锋利的刀将鸡的颈脖割破了一个口子,鲜红色的血液顿时喷射而出,滴落在碗中。

忽然我有些奇怪起来,这些生鸡之中居然还有一个小母鸡,看起来瘦弱不堪的。

待到杀小母鸡的时候,那妇娘偷偷地跟我说,“小心些,这只鸡是‘看尸鸡’”

“看尸鸡?”我一听这名字就有些不对头,问道:“什么是看尸鸡?”

妇娘回答道:“就是负责看尸体的鸡。”

我拿着刀问道:“将这鸡杀死了它还怎么看?”

妇女没好气地说,那人都是死人了,看尸的鸡当然也是死的,快些杀了,切口要平整一些。

我心中有些起毛,这小母鸡竟然这么邪门,早知道刚刚就不过来帮忙了。

想虽然是这样想,但我还是手起刀落地将小母鸡杀了,看着鲜血从鸡的颈脖处**来,我耳边忽然突兀地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仔细一听:“靠,这不是我手机闹钟的铃声吗?”我心中激动,顺着声音找去,果然在一处窗口的墙角处找到了手机。

拿着手机,我心中那个激动呀!失而复得的感觉真是美好极了。

我欢天喜地将手机揣进了裤兜,回到了妇娘身边,那妇娘问**什么去了?我将手机掉了的事情跟她说了,她用怪异的眼神望着我,良久之后才说,“想不到你运气这么好,丢了的手机还能找回来。”

看到妇娘的眼神,我心中一顿,忽然想起,我之前好像并没有从那个地方经过才对,可我的手机怎么会掉在那个地方?并且其他人也没有发现。

我低声地问那妇娘:“放置死人的房间在那?”

那妇娘朝我身后望去说:“就是靠近大厅旁边的那个房间,门口、窗户都紧紧关闭的就是了。”

我扭头望去,“靠,那房间不正是我刚刚将手机捡回来的地方吗?”

虽然时值深秋,日近中午,但天空却是一片混沌,不冷不热,不温不火。

将手机捡回来之后,我心情好了很多,因为没有事情干,便蹲在地坪上一边抽闷烟,一边看那些木工忙活。

当然我端的地方肯定是离那死人所在的房间远远的。

木工有四个人,都是中年偏上的汉子,有一个估计有五十几多了,头发稀疏,最紧要的是,他居然是一个蹶子。

他的右腿膝盖高高地鼓起,不能正常伸直,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走路一蹶一蹶的,甚是怪异。不知他的腿先天如此,还是怎么样……

若是平时在村中看到这样的一个蹶子,我肯定会没心没肺地暗自取笑一番,但现在却笑不出来。

四个木匠分工明细,有条不乱,这样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了。

不一会儿,一幅棺材便成了形,就差棺材盖。

我看这批木工所做的棺材与之前我看到的有些不同,之前我看到那些人做棺材是用冲击钻将两块木板各自弄穿了几个口子,然后用竹钉并在一起,虽然结实,但是密封性不好,木板与木板之间往往都会出现裂缝,有的棺材做好之后,你甚至能够通过缝隙看到里面的情景。

将死人装进这样的棺材,不用过多久就能闻到尸臭味,若是放久了还会有大量的尸水从棺材缝中**,很是恶心。

大家平时都看到过死鸡死鸭吧?是不是不用过多久,你便能闻到臭味,甚至还引来大量的虫蚁。其实死人也是一样,死后不用过多久,他们的皮肤便会溃烂,身体内的液体顺着溃烂的肌肤**来。

这种液体在我们家乡叫做黄水,也就是所谓的尸水了,常听人说,“若是人身体内**了黄水,那么这个人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眼前这批木工很聪明,他们将一块木板挖了一条缝儿,在另一块木板上弄出突出的菱条,这样两块木板便能紧紧地链接在一起,很是严密,更是省了几枚竹钉。

其他来帮忙的人看到这副棺材也是赞不绝口,说他们手工厉害,不像别村的人那样马虎。

我打量眼前这棺材,上大下小,头宽脚窄,虽然从外面看要比人的身躯大了一半多,但里面只刚好能躺下一个人而已。

过了一会儿,棺材盖也做好了,两个人就拿木板做板凳,他们要做两只板凳,是将这棺材盛在大厅之中所用的。

死人入殓之后,棺材便搁置在大厅之中,待师恭佬(喃庅佬即法师)念完斋,做完法事之后才能出山,有些人做斋事三四天,有的仅仅一个晚上,这就得要示各家的经济状况而定了。

那蹶子木工从衣兜内拿出了四口铁钉摆放在棺材之上,我看那铁钉,乖乖的不得了,竟足足有七八寸长,足以将人的身体穿个透心凉了。

一般做棺材只用八口铁钉,底部用四口,封馆的时候用四口,现在木工就是将棺材底部的四口铁钉打上去,所用的工具是一把生铁斧头。

“嘭!嘭!嘭!”

木工用斧头打铁钉的声音极响,像是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林蓉是在今晚入殓的,所以棺材必须得在今天做好,到时候她儿女都得来送她,也就是生人见她的最后一面了。

我听人说,因为这几天日子都不好,所以林蓉入殓之后,棺材得整整放在厅中四天,待四天后的早上才能够出山。

也就是说林蓉的尸体得在大厅之中呆上四天的时间,四天并不算得上是很长,但就算是再完整的尸体,呆在闷热的棺材内,四天的时间足以让其完全腐烂了。

打完钉,木工们便用火纸(冥纸的一种)将棺材的四个角垫着,一个木工从地上的麻袋拿出罐东西倒进了大碗之内。

从罐内**来的是一种液体,鲜红色的,散发着一种特有的奇异香味,我心中暗道,这可能便是将棺材涂抹成红色的油漆了,之前我一直以为涂抹棺材是用**或者其他动物的鲜血,想不到却是这个东西,只是不知道它里面有没有惨了其它的什么……

令外一个木工手中拿着一支毛笔,蘸了墨水正在棺材的头部画着什么,我心中好奇,便凑近了些看,只见他在棺材上面画了一个圆圈,圆圈内画的东西我有些看不懂,像是蝌蚪,但整体一看却又像是一朵盛开的梅花。

头部画完,他又来到棺材的尾部,画的依旧是同样的图案,他画得很细心,全程没有说一句话,我甚至能看到他的嘴唇在抖动。

这个时候厨房内却传来呼唤我的声音,原来是叫我进厨房帮忙切菜。

我连忙应了一声,跑进了火灶,只见在火灶之内就只有三叔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这时村中大多人都出去外地工作了,留下的只有一些老人和小孩,所以来帮忙的人并不是很多。

“砧板呢?”我有些郁闷地说:“砧板都没有叫我怎么切菜?”

三叔没好气道:“没有你不会自己去找吗?”

看来他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忙得有气了,我也不敢顶撞他,应了一声便跑去找砧板,在经过那死人所在的屋子的时候,我看到阿强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正捧着一只煮熟的鸡开那死人的房门。

“这不正是我刚刚所杀的那只看尸鸡吗?”我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匆匆地与他们擦肩而过,虽然是一瞬间,但我还是透过门缝大约看到了屋子里面的情景。

屋子里面的空间并不是很大,一眼就能看到过大概,由于门户紧闭的缘故,里面很是黑暗,地上是坑坑洼洼的黑色实泥地,墙上粉刷的石灰大多数都已经脱落,露出黄色的泥砖,屋子分两层,用木板隔开,第二层是阁楼,人走在上面会发出“咯咯”的响声,很是清晰。其实令我惊秫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那躺在木床上的那个人。

木床底下点着一盏青色的火水灯(长明灯),摇摇晃晃的火苗将周围的黑暗照亮,我借着火光看到床上盖着一张花色被子,很厚,隐隐约约地能看到一个人躺在在里面睡觉,不知道是被子盖不好还是其它的原因,她的一只脚从被子里面伸出了床沿,我看到那只脚上正穿着一只崭新的红花布鞋……

我只看到了这里,心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不觉呼吸就有些急促起来,幸好只是匆匆一瞥。

走过那死人所在的屋子,我不由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暗骂自己胆子小,不就是一具尸体么?有什么好怕的?这人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死了之后就有些阴森恐怖了,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心里作用吧。

不过害怕归害怕,但我心中忽然又涌起一种想去看那死人一眼的强烈**。

我吞了吞口水,迅速从裤兜里面**一根烟塞进**,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想借此来消去心中涌起的莫名好奇……

我找到了砧板,拿着菜刀原路返回,远远地我就看到那林蓉所在的房间,房门大开,里面似乎有人正跪在地上。

我的脚步不由得有些踌躇起来,心中暗骂:“这些人,进去就进去,至少得把房门给关上了啊!如果有人从门口外经过多不好?就算吓不着人,吓到了花花草草也是种罪过啊……”

我心中正在咒骂着,忽然旁边无声无息地窜出来了一人,将我吓了老大的一跳,原来却是我同屋的啊婶,她手中正拿着一大把青菜往厨房里面赶。

看到我手中拿着砧板和菜刀,啊婶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问:“哎呦,进火灶切菜呀?小伙子挺勤快的……”

我自然而然地挺了挺胸,嘿嘿一笑道:“当然,我不勤快谁勤快?”

“那好,你顺便将这青菜拿进火灶切了给你三叔煮吧!”

我还没有答话,阿婶便将手中还滴着水的青菜一把往我怀里推来,我赶紧用砧板接住了,而阿婶则是呵呵一笑,大大咧咧地从那敞开的门口走过,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我整个人一愣,半响之后才爆了一个字:“靠!”

看着阿婶从那个门口走过也没有什么事情,我的胆子顿时就肥了起来,暗自道:“她爷爷的**爷爷的,别人都不怕我怕个毛啊……”

一念至此,我顿时直了直腰杆,捧着一砧板的青菜像刚刚啊婶那样大大咧咧地朝火灶走去,在经过那个门口的时候,强烈的好奇心,让我再次扭头朝阴凉的屋子里面看去。

这一看,我的小心肝差点就从心窝中跳了出来,眼前的情景实在是太恐怖了点,简直就能用诡异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只见床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掀开,躺在床上的那人身上穿着一套崭新扣子花衣,和黑色喇叭裤子,露出的袜子是绿色的配着红花布鞋,活脱脱的就像是古代唱大戏的姑娘。

她的姿势看起来很自然,两手放在胸前,若不是这一身怪异的打扮和穿着那对红得刺眼的花鞋子,真像是还在熟睡当中。

强叔和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正跪在床前,在他们的身前摆放着那只看尸鸡,强叔手中拿着一柱央正往火水灯上点,那火光被他弄得一晃一晃的,在墙壁之上倒影出数个摇摆不定的影子。

强叔的两个儿子手中拿着一叠冥纸正在床底下烧着,一边烧一边哭,除了他们之外,在他们身边还多出一个人,是一个中年妇女,站在床头背对着我,面对着尸体,隐隐约约的我看到她手中正拿着一把木梳子给床上的林蓉梳头。

火光之下,我看到躺在床上的林蓉脸色一片苍白,面容已经僵硬固定,眼睛紧闭,嘴角隐隐露出一丝像是笑容,却又不像是笑容的笑容,那种表情,我发觉根本就不能用任何词语来形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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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
2024-05-28 05:4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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